[武侠] 三折剑(全本)-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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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连闯两剑阵
岳少俊如今江湖阅历较深,看出老道人神色有异,心中暗道:“看来此剑必和他们无量剑派有什么纠纷,自己怎好说出是竺秋兰送的呢?”一面说道:“道长还未告诉在下,道长追问此剑来历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“为了什么?”封南山沉笑一声道:“贫道是为了找一个人。”
岳少俊人本聪明,他从老道人到处找寻自己,找到自己,就索观软剑,追问此剑来庆,如今又说出是为了找一个人,稍加联想,即可猜想得到他要找的人,一定是此剑的主人无疑。心念这一动,立即问道:“道长要找的,可是此剑的主人么?”
封南山望了他一眼,颔首道:“不错,贫道要找的就是敝师兄查南樵,人称南荒樵子的便是。”南荒樵子查南樵,岳少俊从未听人说过。
封南山道:“少施主现在可以告诉贫道了吧?”
岳少俊道:“道长要在下告诉你什么?”
封南山道:“贫道看少施主人品如玉,定是名门正派门下,因此希望少施主实言相告,此剑是如何得来的?”
岳少俊道:“在下方才已经奉告,此剑系在下一个朋友所赠。”
封南山道:“但少施主却说不出赠送你此剑的人来……”他不待岳少俊开口,接下去道:“少施主也许还不知道,敝派所铸软剑,乃是缅铁合金精铸,不但可以削铁如泥,而且极为柔韧,不易折断,故而敝派有一不成文的规定,剑在人在,剑毁人亡……”大家只是听他说着,没有作声。
封南山继续说道:“敝派还有一条规律,是敝派弟子,不受外人屈辱,如是败在人家剑下,即须以特殊手法,弹断剑身,自绝心脉而死,敝派之人认为是敝派之耻,必须全体出动,侦查此人下落,纵然天涯海角,势必复仇雪耻而后己……”
岳少俊忽然想起宋老爷子当日曾对自己说过,此剑以少用为宜的活,原来还有这段内情。封南山说到这里,忽然神色肃穆,说道:“岳少施主现在明白了吧?你使的此剑,乃是敝师兄之物,而且剑身断折,正好在三寸处,这就表示敝师兄业已遇难……”
“糟糕,天下那有这般凑巧的事?”岳少俊心中暗想:“这剑在宋老爷子手下,连折了三次,每次都削断了一寸,正好三寸,竟会和他们自毁长剑,不谋而合。”
封南山续道:“人死见尸,剑在岳少施主手中、岳少施主对敝派总得有个交待,因此贫道好言相劝,岳少施主最好说出送你此剑的究系何人,敝派可以循此线索,继续追查下去,务必找出与敝派为敌的人是谁为止,这点,还望岳少施主鼎力赐助才好。”说罢,又单掌当胸,打了个稽首。
岳少俊连忙摇手道:“道长误会了,此剑井非令师兄所毁。”
封南山道:“那是什么人把他毁去的?”
岳少俊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。”他把自己为了师傅心愿,趋谒宋老爷子,三次折剑之事,扼要说了一遍。
封南山仰首微笑道:“无量派软剑,缅铁合金精铸而成,就是当世名剑,也未必能斫得动它,宋盟主剑术独步武林,贫道固所深知,但他只以一只牙箸,三次削断敝派软剑,贫道实难深信。”
岳少俊正容道:“在下说的,句句是实,何用瞒骗道长?”
封南山道:“好,就算岳少施主说的是真,贵友赠与岳少施主之时,此剑既未折断,那是说敝师兄尚在人世了?敝师兄既未因剑折人亡,尚在人世,此剑就不会离身,但此剑却在岳少施主手中,此又作何解呢?”
岳少俊道:“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。”
封南山道:“因此贫道还是一句老话,希望岳少施主说出赠剑之人,究竟何人?”
岳少俊为难道:“这个在下实在碍难奉告,而且敝友近日业已失踪,在下正在找他,道长如若信得过在下,等在下找到敝友,询问了详情,当不辞千里,远上贵派,向道长说明,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?”
封南山微哂道:“岳少施主不但不肯说出贵友何人,如今又说贵友业已失踪,岂非把贫道当作三岁小孩了么?”
岳少俊道:“在下说的全是实情,并非捏造之词。”
“岳少施主说出口来了,自然句句都是实情。”封南山神情冷漠,沉声道:“岳少施主应该明白,敝派追寻人剑,不查到水落石出,绝不会中止。”
岳少俊道:“这个在下知道,只是……”
封南山没待他说下去,接着道:“岳少施主知道就好,除非岳少施主说出贵友姓名,只要确有此人,确实赠剑与你,不论他失踪与否,敝派自会全力追查,务必找到此人为止,若是岳少施主不肯说出贵友姓名,做派只有惟岳少施主是问。”
岳少俊道:“听道长口气,似乎不相信在下说的话了?”
封南山道:“剑在岳少施主身上,岳少施主就该有个明白交待,贫道此言,不算是过份吧?”
岳少俊道:“依道长之见,该当如何呢?”
封南山肃然道:“贫道不妨实言相告,依敝派一向行事,剑既在岳少施主身上发现,剑如未断,岳少施主就得说出敝师兄下落,剑如已断,岳少施主也得交出敝师兄尸骨,而且还须在敝师兄尸前,伏剑谢罪。”
胡大娘道:“这算什么话?”
封南山稽首道:“女施主原谅,这是敝派规定如此。”
仲飞琼道:“道长可知今日之事,是受人挑拔来的么?”
“善哉,善哉。”封南山稽首道:“女施主这挑拨二字,似有未当,剑在岳少施主身上取出,总不是假的吧?”
仲飞琼道:“道长那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?”
封南山道:“不错,贫道既然找到了岳少施主,又从岳少施主身上,发现了敝师兄的软剑,贫道岂能不究?”
仲飞琼道:“道长要如何究法呢?”
封南山道:“贫道已经说过,剑存人在,剑毁人亡,岳少施主总得有个交待,如若无法交待,那只好诉之武功。只要接得住敝派剑阵,或是胜得过贫道手中长剑,三年之内,敝派可以不再追问此事。”
仲飞琼道:“三年之后呢?”
封南山道:“三年之后,敝派自会有人再来讨教。”
“好,三年之后,俊弟弟也许可以对贵派有交待了。”仲飞琼看了封南山一眼,说道:“小女子那就向道长讨教几手剑法了。”「锵」的一声,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,当胸直竖,拱手作势。
封南山目光一注,瞿然道:“雪山寒英剑,姑娘是雪山三英。”
胡大娘冷声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岳少俊急忙跨上一步,朝仲飞琼道:“琼姐姐,这件事和你无关,老道长既然划下道来,还是由小弟自己了断好。”说到这里,朝封南山一拱手道:“道长现在可以把剑赐还了吧?”
封南山略为迟疑道:“岳少施主原谅,此剑既为敝派之物,理应归还敝派,请恕贫道不能奉还。”
岳少俊愤然道:“道长这就不对了,道长当时只是向在下借阅,借阅之物,阅后自应归还在下,于理甚明,道长怎可说出此话?”
封南山稽首道:“当时借阅,贫道未能确定岳少施主施的软剑,是否即是敝派之物,如今既已证明此剑确系敝师兄随身之剑,贫道忝掌无量剑派,自是有权收回此剑了。”
岳少俊听得心头极为气愤,怒声道:“此剑乃敝友所赠,在下并不知道是贵派之物。”
封南山冷然道:“岳少施主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?”
岳少俊觉得对方步步相逼,使人忍无可忍,一时俊脸胀得通红,大声道:“在下纵然已经知道此剑确是贵派之物,但道长只是借去一阅,岂有不还之理?何况道长既然划下了道,岳某就按贵派规定,接下来就是,至于此剑。道长非还不可,快拿来吧。”他因心头充满愤慨,说话之时,不自觉的伸手朝前招了一招。
封南山手中执着软剑,自然不会用力紧握,岳少俊这无意一招,他突觉手中一震,软剑「呼」的一声,竟然脱手飞出,朝岳少俊掌上飞了过去。岳少俊只是无意问招了手,不料软剑居然应手飞来,这一下他毫无准备,不由吃了一惊,急忙后退了半步,伸手接住。
封南山双目之中,精芒闪动,他作梦也想不到岳少俊轻轻年纪,居然会有如此深湛的内功,练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,心头自然大为惊凛,气愤的笑道:“岳少施主原来练成了佛门「接引神功」,贫道佩服得很,贫道不自量力,倒要向岳少施主讨教几手高招了。”说罢,转身往松棚外空地走去。
仲飞琼眼看岳少俊招手之间,就把封南山手中软剑夺了过去,也暗暗惊异不止,此时听封南山说出「接引神功」,心头不觉恍然大悟。俊弟弟是得了七公、八公两人输入的真气,捡了便宜,凭空获得两人数十年的修为。后来经十二里庙老方丈,以佛门「接引神功」,把他体内顺逆两股真气,引导归窍,这一来,不但把留在体内的两股真气,完全化为己用。
而且经老和尚大力引导之后,真气之中又渗进了佛门「接引神功」,混为一体,老和尚行功完毕,也无法完全收回。因此俊弟弟虽没练过佛门神功,但在无意之中,却使了出来,心中自然暗暗替俊弟弟高兴。本来她还怕俊弟弟接不下来,这一下,她可放宽了心。
岳少俊大声道:“在下不会「接引神功」,道长有意赐教,岳某当得奉陪。”说罢,大踏步跟了出去。
那八个无量剑派的道人,眼看掌门人走出松棚,也一齐站起,跟着走出。这边仲飞琼、胡大娘,涂金标和四个待女,也一起跟了出去。八个道人中为首一人朝封南山稽首一礼,说道:“掌门人请容弟子列阵,俟岳少施主通过本派剑阵,再行出手不迟。”
封南山手拂长髯,脸上略现犹疑,只是沉吟不语。那为首道人躬身道:“掌门人,这是本门规定,他不能过剑阵,不得与掌门人交手,还望掌门俯允。”
封南山道:“岳少施主年纪虽轻,他已练成佛门「接引神功」,一身功力,不可轻估,只怕剑阵未必困得住他。”
为首道人再次躬身道:“弟子自当全力应付。”
封南山颔首道:“好吧,但你们可得小心应付。”
为首道人道:“弟子遵命。”他突地转过身来,朝岳少俊稽首道:“岳少施主方才已经听掌门人说过,岳少施主必须先通过敝派剑阵,方能和掌门人交手。”
岳少俊道:“在下方才说过,自当按贵派规定行事,道兄是……”
为首道人稽首道:“贫道李元裕,就是敝派剑阵的主持。”
岳少俊道:“道兄那就请列阵吧。”
李元裕转身,左手抬臂一划,其余七人立即迅快的两人一对,排成了一行,每一对相距三尺。最前面的一对,自然是为首的李元裕和另一个道人了,此时李元裕正在和岳少俊说话,故而只有一个道人多站在右首。岳少俊听说过少林寺有「罗汉阵」,武当派有「太极剑阵」,都是武林中最具威力的阵势。
据说数百年来,能闯过少林「罗汉阵」,武当「太极剑阵」的人,屈指可数。剑阵,顾名思义以剑列阵,以联手合击为胜,如今无量剑派的「剑阵」,却像排队一般,那有什么阵势。李元裕在他打量之际,一指他们「剑阵」,说道:“敝派剑阵已经摆好,分为两人一组,岳少施主只要在一烛香的时光之内,通过拦截,走出剑阵,就算你胜利了。”
岳少俊点点头道:“好,在下愿意接受。”李元裕取出一只木盒,取了一支线香,打燃火石,点起了香,插在泥中,人已迅快退回,站到剑阵前面另一个道人的左肩,稽首道:“岳少施主请闯阵了。”
他的意思,极为明白,是要岳少俊从他们两人一对的中间冲过去,只要冲过这四对八人的拦截,就通过剑阵,这佯闯阵,似乎并不太难。岳少俊手仗软剑,抱了抱拳道:“在下那就得罪了。”举步朝,「无量剑阵」当前两人逼去。
就在他逼近之际,那李元裕和另一道人,突然朝左右闪开,三个人顿成了「品」字形。对方两人,也就形成了阵势的门户,静候岳少俊入阵。岳少俊因两人尚未亮出剑来,自己也不好出手,只是怀抱软剑,举步又逼上了一步。
他心中自然明白,对方使的都是剑丸,此时他们手中虽未亮出剑来,但掌心早已紧握剑丸,随时都可以发剑。正因他们手上无剑,看不到他们发剑前的姿势,使人捉摸不定,不发则已,一发定然十分凌厉。因此他跨上这一步之时,目光早已紧注着对方两人,一面思索着他们可能袭击的部位。
这时双方相距还有四尺来远,岳少俊跨上一步,眼看对面两人依然毫无动静,他是闯阵之人,自然不能停下来,左足一动,正待跟着跨上,只听李元裕大喝一声:“岳少施主小心了。”突然欺近,直踏中宫,双手齐发,左掌斜劈胸前,右拳直逼肾下,这一掌一拳,虎虎有风,劲势刚猛绝伦。
无量剑派,以剑名派,「无量剑阵」,以剑名阵,他居然不使剑而使拳掌。岳少俊右手握着软剑,对方舍剑不用,却使出拳掌来,自然颇感意外,也使他有应付为难之感。正待跨进的左足,急忙后退半步,身形一侧,先避开对方右掌,那是因对方右拳握有剑丸,防他使诈,左手化掌,使了一记「青龙探爪」,把他左掌推出。
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,李元裕方一发动,岳少俊旋身后退之际。右首那个道人,一声不作,身形一闪,一个「盘龙绕步」,已抢到岳少俊身后,「铮」的一声寒光突射,一柄锋利长剑疾刺后腰。他发剑之时,也正是岳少俊侧身避过李元裕右拳之时。
要知任何一人,侧身避招,注意的自然全在前面,而且既已侧身,身法也自然用老,是最不易避闪之时,他这一剑,可谓阴毒已极。岳少俊左手堪堪把李元裕左掌推出,耳中就听到身后挣然剑鸣。同时李元裕因他身形一侧,避过自己右掌,这原是他意料中的事,口中大笑一声,右手一紧,同样发出挣然剑呜,剑光甫亮,右腕一挥,一道寒虹,朝岳少俊拦腰扫来。
这前后两剑,虽然发剑稍有先后,但也只不过是一瞬之差而已,何况这两个道人出手同样迅急,可以说剑发如电,一闪而至,但岳少俊也今非昔比,他不须回头看去,就知右首道人欺到身后发剑的部位。心中不觉冷笑一声,右手软剑使了一记「龙尾挥凤」,往后挥出然后又由后而前,朝前挥去。
他出手之快,几乎只是寒光一闪,但听「锵、锵」两声金铁大震,右首道人刺向身后的一剑,和李元裕拦腰扫来的一剑,都被他接个正着。不,两人和他剑势乍接,只觉他剑上竟然含蕴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道,一时被震得右臂骤然麻上肩头,几乎握不住软剑,脚下浮动。身不由己往后连退了三步。
两人这一后退,八去其二,岳少俊也不迫击,趁机身形一晃,直向第二组两个道人面前逼去。「剑阵」在李元裕出手之时,便已发动,其余六个道人软剑早已出鞘,人影移动,剑光舞动,映日流辉。望去像一条狭窄的剑街,只是并不太长,要冲过去,应该并不太难。
这回对方剑阵已经发动,可不容许你欺近过去,也不用再打什么招呼,当前两个道人手舞长剑,直奔而来。你别看他只有六个人,婉蜒腾跃而来,有如一条剑龙,张牙舞爪,朝人扑来。岳少俊还未上去,剑势已经逼到前面,两个道人已经双剑如轮,急攻过来。
无量剑派很少在中原走动,因此他们使剑的招数,也和中原武林名门各派的剑招不同,剑势轻捷,繁复古怪。岳少俊软剑挥动,接连化解了七八招,但觉对方攻势愈来愈快,自己才发了几剑,对方两人,却竟然抢攻了十多招。
尤其对方剑势这一发动,前面两人发剑奇快,已使你接应不暇,但两个道人后面,跟着的四人,却如游龙掉尾,一会往东,一会往西,倒卷过来。这一掉尾就有两三支剑,像划龙船的桨一般,疾伸而出,一会攻到你左首,一会攻到你右首,你除了应付正面两个道人的抢攻,还得随时应付从侧面抢攻过来的突袭。
最使岳少俊感到为难的,是自己这柄软剑,被宋老爷子削过三次,比之无量剑派道人手中的软剑,短了三寸有余,你还够不到人家,人家的剑尖,已经足可够到你了。岳少俊一边应敌,一边还提防着刚才被自己震退的李元裕和另一个道人,他们会乘机从身后扑攻过来。
但经过这一次抢攻,李元裕和另一道人始终不曾扑攻而上,心想:“敢情他们两人这一关,已被自己冲过,就退下去了。”心中想着,软剑扬空一闪,蓦地进招,使了一式「左右逢源」,一道剑光,划起两个圆圈。但听「当、当」两声,软剑和软剑骤然一接,剑上内力迸发,把当前两个道人震得踉跄后退了七八步。
八去其四,剑阵不是已只剩下了一半么?这会因对方剑阵,正在不住的游动,当前两个道人被他震退之后,立即又有两个道人跟着抢攻而上。「无量剑阵」八个道人,自然是无量剑派中挑选出来的精锐,每一个人都精娴剑术,出手抢攻,发剑如风。
你如要一招一式,和他们比划,那么你就很难通过他们的剑阵,即使通过,也将大费一番手脚。岳少俊有了前面两次经验,心知自己在内力上,胜过他们甚多,因此更不打话,对方两人堪堪攻到,手中软剑紧接着挥出。但听又是「当、当」两声,两个道人甫一照面,就被他震得连剑带人,踉跄后退。
他心中计算着剑阵八去其六,余下的已只是两个,左脚倏然跨进,正待发剑,那知目光一注,对方剑阵依然势如长蛇,婉曲游行,迎面扑攻过来。他这一迟疑,对面两个道人早已从左右两侧欺身而进,剑如风雷,闪电惊涛般攻到。
他们似是接受了前面几个道人的失败教训,发剑攻敌,未到中途,便已变招,仗着招数怪异,倏忽进退,一攻即收,不肯和岳少俊硬碰硬闯。这一着果然有效,也使得十分狡狯,岳少俊在双剑夹击之中,带守带攻,连连挥剑,但你剑光甫发,人家已然急速后退,等你剑势收回,它又疾欺过来,就是无法把两个道人逼退。
他们可以和你缠斗,但岳少俊受了一柱香的限制,可不能和他们这样耗下去,口中大喝一声,长剑开阖,也不管什么招数,只是朝左右横扫出去。这种挥剑,如无强大的内力作后盾,那就是招数已乱,发剑不成章法,极易为对方所乘。
但岳少俊无意之中得七公、八公输入的真气,悉数化为己用,等于凭空增长了数十年功力。此刻这一奋力挥动软剑,几乎使出了全身功力,软剑挥处,剑势如长江大河,剑上真力,也随着汹涌排出。前面两个道人,虽然尽量避免和他软剑接触,但从他剑上涌出的内劲,势如波涛,重叠而来,纵然没和他软剑碰上,这份如山暗劲,也逼得他们再也站立不稳,连连后退不迭。
岳少俊剑势方自一停,面前疾风飒然,又有两道人影,快若飞车,挟剑刺到。岳少俊记得清清楚楚的,自己已经连震八人,应该已经通过剑阵,如何还会有人攻来。软剑一起,划出一道剑光,一下封住了刺来的两只软剑,口中喝道:“住手。”飞刺而来的两人身形突然堕地,果然又是李元裕和他的搭档右首另一个道人。
李元裕身形一停,稽首道:“岳少施主有何见教?”
岳少俊横剑道:“在下已经接连震退八人,是否可算已经通过贵派剑阵了。”
李元裕含笑道:“敝派剑阵,亦名「灵蛇阵」,虽然只有八人,但首尾互换,永无休止,岳少施主并未将剑阵破去,如何能算通过呢?”
岳少俊道:“依道兄之言,要如何才算把贵派剑阵破了呢?”
李元裕稽首道:“岳少施主若能教贫道八人,失去再战之力,敝派剑阵也就是破了。”
岳少俊回头看去,这一阵功夫,那支线香,差不多已燃烧了只剩下半支,心头不觉又惊又怒,忽然仰首朗笑一声道:“这又何难之有?”身形一闪而至,左手疾发,一下就扣住了李元裕的右腕一抖,把他凌空摔起,往外摔去,但在摔起之时,左手骄指如戟,凌空一指,飞快的点出。
这一着当真快得无以复加,李元裕首当其冲,不但来不及还手,甚至连闪避的机会,一点也没有,被摔出一丈来远,就没有再站起来了。他右首道人看出情形不对,急忙大喝一声,把剑抢攻过来,但已是迟了一步。
岳少俊左指点出,右手长剑也跟着划出,紧接着但听「当」的一声,右首道人软剑堪堪攻到,陡觉眼前一亮,双剑交按,一股奇大力道,从对方剑上传来,虎口受到剧震,掌中软剑,已脱手飞出。岳少俊那还容他后退,左手一收再发,又是一指,凌空点出。
右首道人被震得踉跄后退之际,口中闷哼一声,应指往后栽倒。岳少俊凛若天神一下制住两人,没待对方第二组两个道人攻到,已经迎着抢了上去。剑势如匹练横飞,朝右首一个道人挥出,左手同时疾发,一把抓住了左手另一个人,抖腕摔出。
他挥出的长剑,看去招式极为简单,但没有人能避得开不和他软剑相撞,只要两柄剑一撞上,就没有人握得住软剑,不被震飞出去的。同样他左首那一招擒拿手,看来更为简单,只不过左手往前一探而已,但也没有一个人能避得开,不被他扣住脉腕的,只要被泄抓住,就没有人不被摔出去的。
岳少俊就凭着这两记简单的招式,一路抢进,势如破竹。但听接连的响起「当、当、当」三声连珠金铁大震,也接连飞起三道耀月生辉的寒光,右首三个道人被震得脚下踉跄后退,全部空了双手。左首的三个道人,却像草稻人一般,连续飞起,被摔出一丈开外,倒地不起,动如灵蛇的「无量剑阵」,不过转瞬之间,就被摔得鸡飞狗跳,破于一旦。
岳少俊俊目射出异样的光彩,意气飞扬,得意的长笑一声,「锵」,软剑一收,举步走上,替五个被制的道人,一一拍开了穴道,含笑拱拱手道:“李道兄,贵派剑阵,现在该算通过了吧?”
李元裕一脸俱是惊异之色,他几乎不敢相信无量剑派的「灵蛇剑阵」,会破得如此快法,但剑阵被破,总是事实,他单掌打了个稽首,说道:“岳少施主功力精湛,贫道十分敬佩,敝派剑阵已破,少施主自然通过了。”
仲飞琼虽知道俊弟弟功力精进,无量剑阵未必困得住他,但也想不到他会破得这般快法,一双清澈的眼波中,异彩连闪,粉脸也漾起了一片喜悦。岳少俊转过身,朝封南山拱手道:“道长现在可以赐教了吧?”
封南山木然怔立,似在沉思之中,听言微一怔神,两道深邃的目光,望了岳少俊一眼,徐徐的道:“岳少施主方才使的一招剑法,贫道练剑数十年,从未见过如此奇奥招术,不知是否出自天山?”岳少俊方才使的那一剑,连连震飞四柄软剑,正是金铁口传他的一招剑法。
他如今已练得纯熟无比,挥手发剑,曲折变化,可以以意使之,因此在外人看来,他只是随手一挥而已。岳少俊听老道人说出他使的这招剑法,出自天山,心中也暗暗惊异,这老道人果然有些眼光,一面拱手道:“道长法眼,果然高明,在下这招剑法,确是出自天山。”
封南山微微颔首,稽首道:“少施主既是天山门下。请恕贫道多多得罪,但贫道是为追查敝师兄软剑来的,少施主如能把此剑来处见告,贫道自当立时退走。”
岳少俊道:“道长言重,在下方才说的,确是实情,此剑是在下一个友人所赠,而这位朋友,在扬州和在下分手之后,就失了踪影,至今尚无消息,道长如果信得过在下,给在下三月期限,容找到敝友之后,询问此剑来处。再向道长覆命如何?”
封南山点头道:“天山门下,贫道自然相信得过,贫道那就告辞了。”封南山再次稽首为礼,率着八个门人,飘然而去。
胡大娘笑颜逐开的迎了上来,巴结着含笑说道:“岳相公今天总算让老婆子开了眼界,天山剑法,果然神奥玄妙,老婆子看你伸手一挥,轻描淡写的,实在说不出道理,那知几个小毛杂的剑,就一支支的脱手飞出,看得老婆子过瘾极了,这就叫做……叫做化什么神奇来着……”
春风接口道:“化腐朽为神奇。”
“对,对。”胡大娘干笑道:“化腐朽为神奇,老婆子一时说不上口来。”
夏雨道:“胡嬷嬷;你说的不对,岳相公的剑法,本来就神奇奠测,连火灵圣母都接不下来,那来的腐朽之处?”
胡大娘瞪了她一眼,道:“你这小蹄精就是嘴尖,老婆子说错了,你就会挑我的嘴。”
仲飞琼偏头问道:“俊弟,你那招剑法,出自天山,自然奇妙,使人无法化解,但你那一记擒拿,也使人莫测玄机,我看你使过多次,就是看不出一点朔兆,也出自天山吗?”
岳少俊道:“小弟也不知道,当年家师在寒家教书之时,最先教我的就是这记手法,曾说只此一招,已经强过武林百家的手怯,防身保命,受用不尽。家师传了小弟这记手法,原不想再教小弟旁的武功,经小弟苦苦哀求,才教小弟武功的,后来家师倾囊传授,但这记手法,却只有一招。听家师说,是他老人家年轻时游终南时,遇上一位老道长所传授,却不知那位老道长的来历,也没有名称,据家师考证武林各派武功,这一记手法,颇似昆仑派的「擒龙手」,但也不能确定。”
仲飞琼道:“我也听爷爷说过,昆仑派的「纵鹤擒龙」手法,算得武林第一,没人可以破解,可惜失传已久,咱们赶上雪山,你使给爷爷看,爷爷也许会看得出来。”说话之时,大家一齐回人松棚。
那老汉早已把面下好了,慌忙端了再来,陪笑道:“公子、小姐,请吃面了。”大家也就坐下,各自吃毕。
涂金标摸出一绽三两重的银子,放到桌上,说道:“老人家不用找了。”那老汉夫妇平日卖些酒菜面食,最多也不过二,三绽银子,那会见过出手就是一大绽银子,不禁呆得一呆,然后千恩万谢的把银子收下。
这天傍晚,一行人到达一个小镇,仲飞琼决定休息一晚再走,因为她们已经连续赶了好几天路,一路上很少休息,已经是人困马乏,必须要休整一下了。仲飞琼一个人站着庭院中,痴痴望着月光,想着一些事情。她很想去找岳少俊,但又有些犹豫,她怔怔站着,直到一件外衣披上了自己的肩头:“会着凉的。”
“俊弟弟。”仲飞琼倒进了岳少俊怀里,岳少俊把她紧拥入怀,轻怜蜜爱。
“哎呀……弟弟……弟……你……你干什麽……别……别……”仲飞琼轻声娇呼,岳少俊的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,轻薄她令人心跳停止的玲珑有致身段,有时还伸入了衣内,直接抚玩她温热的玉体,手到处带起了一堆堆的火,烧的仲飞琼忍不住娇嗔出来。
月光下正上演着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活春宫,仲飞琼原就单薄的衣衫零乱,好些部份已掀了出来,特别傲人丰隆的双乳已弹出了衣衫的束缚,圆涨的乳尖正被岳少俊捏在手上,来回爱抚把玩着;她罗裙未解,但半裸的胴体和挤擦的双腿,更令人不敢眨眼,深怕遗漏了精采部份。
感觉着他愈来愈向下发展的无礼的手,有意无意间正勾动着艳丽的鲜红纱裙,仲飞琼双眼微闭,诱人的呻吟声慢慢高了起来,配上了轻扭的动作,不小心还会触着岳少俊那已然火热高挺、硬而刚直的宝贝,好像将近跃出般。
“琼,姊姊舒不舒服?”岳少俊松了手,细赏怀中这被他引发心火,只能娇羞地依着他的半裸玉人。仲飞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,想离开岳少俊怀中却已没了力气。
“你坏死了。”仲飞琼倒在岳少俊怀里,任他抱回山庄里去,心跳愈来愈快,身上也愈来愈热。岳少俊把她抱回了她香闺,慢慢剥光了她的衣裙,把她放回床上去,仲飞琼心里怦怦乱跳,莫非他想提早采下自己这含苞的花蕊麽?
“俊弟弟……别……别这样……”仲飞琼有些心慌意乱,她并不是不愿意,只是有些害怕,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。
“琼姊姊,对不起,你好好睡吧,我出去了。”仲飞琼的惊呼让岳少俊惊醒过来,他也蓦然惊觉客栈并不是很合适的地方,他也不愿有任何强求,当然更重要的是另有原因,所以他不得不强忍欲火,中途「紧急刹车」。
“俊弟弟,你……”仲飞琼脸色急变,她以为岳少俊生气了。
“琼姊姊,你好好睡一觉吧,别再跑出去了,夜风很伤身呢。”仲飞琼赤裸的身子缩在被窝里,动也不敢动,深怕被子落了下来。
岳少俊苦笑着,整个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。泡个热水澡的感觉实在不错,他觉得自己今晚好像欲念甚炽,所以才忍不住去找仲飞琼,直到仲飞琼的惊呼声才将他惊醒。他刚才把仲飞琼逗弄到欲火高燃、春情荡漾,抱着她回来的岳少俊很明白,仲飞琼的裙底早湿了一大片,正是亟须自己的侵犯。岳少俊庆幸自己还忍得住,仲飞琼未启的处子之躯,还经不起狂风暴雨,所以他才没有继续下去,他是担心伤到仲飞琼。
身後轻声的入水声传来,是有人钻进了池里,丰挺柔腻的肉球贴上了岳少俊的背,慢慢磨擦着,虽说是正在伤神的岳少俊顿时亦感欲火狂升。
“俊弟弟,好弟弟。”身後的裸女呻吟着,声音是那麽诱人:“不要再放过姊姊了,让姊姊成为你的女人吧,姊姊忍耐不住了,也不想再忍,今夜就开了姊姊吧,姊姊一直等着你的宠幸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岳少俊强忍着转身就上的冲动,解释着原委:“弟弟不敢动啊,若是伤了姊姊,叫俊弟弟怎麽办?”
“姊姊不怕……”仲飞琼吻上了他的颈子,搂抱的身体愈来愈热:“就算会死去,姊姊也是弟弟的好娇妻,就把欲望在姊姊的身上发泄出来吧,姊姊挺得住的。”这也是岳少俊咎由自取,若不是他把仲飞琼逗了个痛快,让春情荡漾的她无法自拔,仲飞琼也不至於在床上翻来覆去,一直不能成眠。仲飞琼在被欲焰交煎的情况下,忍不住向岳少俊投降,就算被说成自荐枕席也不管了。
仲飞琼娇艳酡红的肉体倒在壁上,任由岳少俊拨弄着。从初见时,岳少俊便惊艳於她身材之好,这下裸裎相见,眼前的盛宴更是令人垂三尺。仲飞琼轻声地叫了出来,她本已被逗得波涛荡漾,岳少俊的手法更加深了心醉。
她高耸的乳房有一边正承受着巧妙的揉捏,乳尖被虎口轻夹着,掌心的热度熨得仲飞琼一阵狂乱心跳,完完全全被掌握的感觉确是美妙,但怎也比不上另一边的感觉。岳少俊轻轻地啮咬着乳峰,灵巧的舌头扫在柔滑异常的肌肤上,带来的烈火使仲飞琼抛却了羞耻,不住地挺腰,双腿缠着岳少俊的臀腿,追求着立即的满足。
但床上的岳少俊是很可怕的,他从不让女孩子轻易地承受他的强大威力,总是要先将她们玩弄到不能自己的降伏,才肯一举突破矜持的防线,让女孩热情地奉上身心,恣意享用。现在的仲飞琼才了解到这一点,岳少俊慢慢地享受着她新鲜娇嫩的肉体,逗弄她高耸的峰峦,一边吃完再换另一边,等到岳少俊的头离开了仲飞琼的胸前,她早已瘫痪了下来,口中喃喃地祈求着、娇吟着。
岳少俊再一次激起了仲飞琼的欲念,毫不让她休息,被翻转了过来的仲飞琼感到背部被岳少俊的嘴舔舐下来,一寸一寸的沦陷在激情之中,尤其是他的双手正有力的抚爱她的乳房,被口舌舔过的丰盈抓来特别顺手,也特别火热,仲飞琼双腿轻踢着,她已忍不住欲焰的焚烧了,宁可没顶於岳少俊的强悍。
自己的耐性果然弱了,岳少俊把酸软的仲飞琼扳了回来,怒挺的宝贝炽烈地烫着她禁地的开口,将仲飞琼正溢出淫水的双腿分了开来,用滚烫的宝贝让火焰慢慢延烧,慢慢地灼烧进入仲飞琼的体内。窄紧的小道被撑了开来,那滚烫的硕大正开拓着自己的胴体,仲飞琼任凭快感和痛楚在体内大战,争夺控制她的权利,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,但迎向岳少俊的动作却毫不稍止。
岳少俊突破她处女的表徵,夺去了她的初夜,将她窄深的桃源全部充满,忍不住摸上了岳少俊腿间的仲飞琼这才明白他一直放过自己的原因,她已被充实的满满的了,但岳少俊却还没尽兴,仍有一段在外头呢?慢慢的,岳少俊轻抽缓插起来,那温柔的动作让仲飞琼的痛楚逐渐退去,鼓荡的欲望加深了控制,让原本任由宰割的仲飞琼动了起来,套弄着那粗大的宝贝。
岳少俊换了位子,让身子半倒在壁上,这半坐的姿势让仲飞琼狂野地扭动起来,感觉阴精一股股地被抽出来,勃升的快感让仲飞琼放掉了自制,快活地扭着纤腰,迎向生命中的第一次高潮,直到泄了出来,紧紧地搂抱住岳少俊,让温暖的胴体紧紧握着那尚未满足的宝贝。
“忍得住吗?姊姊?”
“忍……忍得……住的……弟弟……快……再来……”仲飞琼沙哑的声音性感至极,让岳少俊再不能自抑。他翻倒过来,将仲飞琼的腿抬上了肩,使她正外溢着落红和淫液的道口向上张了开来,再次进攻。
冲刺愈来愈强、愈来愈猛,仲飞琼垮下一次又一次,高潮在身上来来去去,那不断蓄积的热情冲刷着仲飞琼的身心,使她愈来愈爽、愈来愈疯狂。澡池的水从微红转深,像仲飞琼的欲望般愈来愈浓。仲飞琼承受着岳少俊猛烈的抽插,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了,只能任由他驰骋,让快感不断袭上身来。终於,火山口爆发了,仲飞琼用尽馀力,夹紧了下身,吸乾了岳少俊的射精,完完全全地瘫垮在池里了。好一会儿,已经晕去的她才在岳少俊紧噙小嘴的度气中醒了过来。
“琼姊姊……”
“姊姊……姊姊现在……才知道男女……之道的……感觉了……”仲飞琼想起身,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,刚刚消失的痛楚又回到了身上。
“让弟弟抱琼姊姊去睡。”
“嗯。”仲飞琼轻柔地应了声,任由岳少俊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。
两人相拥躺在床上,亲吻着,仲飞琼感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在自己腿根处,觑目一望,不由大吃一惊:“俊弟弟,你……”岳少俊虽然刚刚泄身,但是他的大宝贝又是「雄纠纠、气昂昂」的,难怪仲飞琼吃惊。
“琼姊姊,没关系……”岳少俊实在是不能再动仲飞琼,只看她鬓发散乱,面色有些苍白,就知道她已经精疲力竭了。
仲飞琼摇摇头道:“俊弟弟,你尽管来吧,姊姊受得了……”
岳少俊亲了她一下道:“琼姊姊,你别逞能了,我不能再伤害你了。”
仲飞琼皱着眉头,突然叫道:“有了。”不待岳少俊发问,只听她朝隔壁叫道:“春风,你们全过来。”岳少俊闻言已知她的用意,还来不及阻止,春风、夏雨、秋霜、冬雪四个丫头已经走了进来,她们还没有休息,听到仲飞琼叫唤,立即就过来了。但是床上的情景却把她们吓了一跳,马上面红耳赤的转过脸去,不敢再看,心头犹如小鹿一般。
仲飞琼虽然也是满脸羞红,但此时却已不太害羞,对四人说道:“你们还害什么羞?我嫁给岳相公,你们就是她的侍妾, 她也是你们的相公。”
春风四婢早就做过这梦,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,四婢虽然娇羞不已,但听见小姐亲自许了,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,四人像是商量好似的,一起跪下道:“多谢小姐成全。”
仲飞琼笑着道:“你们快起来,你们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?”说着顿了一顿,走到她们身边,说:“有什么好羞的,快脱衣服啊。”四婢女见小姐发话了,只好开始脱,很快四个女孩就脱的一丝不挂的站在那,小脸绯红,双手不由自住地在身上挡着。
仲飞琼一看笑着说:“好了,不要害羞了,来坐到床上去。”她说着拉着四个女孩来到床上,坐在岳少俊的旁边。岳少俊让四个婢女,在床边躺好,高举粉腿,露出阴户。他则低着头,用手在四个阴户上摸着,对比着。
他发现她们四个阴毛的多少和乳房的大小成正比,春风的乳房最小,她的阴户也只稀疏的长了一小撮,但是她的阴户像小丘一样隆起,显得十分肥美可爱。岳少俊把春风的阴唇拨开细看,只见她的阴核很大颗,小肉洞里有许多肉牙的存在。他轻轻地把她的阴核撩拨几下,逗得春风肉紧地夹紧了双腿。
夏雨的阴毛也很稀疏,只是在阴户上细细的长了一些刚出头的小绒毛,贴在她的阴户上十分诱人。秋霜和冬雪的阴毛已经布满了整个阴户,不过冬雪的乳房最大,她的阴毛很浓密,黑油油的布满了阴户的周围。四个女孩被他摸得淫水乱流,禁不住开始扭动着身子,呻吟起来。岳少俊一看知道可以了,他通过对比决定从春风开始干。
春风的一对乳房已发育成熟了,像两个馒头一样扣在她的胸前,随着她激动的身体一颤一颤的。岳少俊的唇慢慢地从她的额头,吻向她的双颊,然后慢慢地来到下巴,最后停留在她的胸上。沿着她左边的乳房,由外向内,慢慢地舔弄,直到她的乳晕。岳少俊的舌灵活地绕着春风的乳头转动,最后将她的乳头含进嘴里,春风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呻吟。
岳少俊拿着春风的手放到自己怒涨的宝贝上,让她握住。春风只能依从,握着岳少俊粗大的肉棒春风感到一阵恐惧:“公子,它太大了,我下面恐怕放不下呀。”
岳少俊的手在春风的小穴上抚摸,安慰她说:“没关系的,我不会弄疼你的。”说着手指伸到她的穴里扣弄起来,春风不住的呻吟着:“嗯……嗯……公子……人家……好舒服……”
岳少俊见春风已不能自己,就分开她的双腿,把自己的宝贝对准她的小穴轻轻往里捅,粗大的龟头刚碰到处女膜,春风就「呀」的一声叫疼。岳少俊赶紧停下来用龟头在她的小穴口上慢慢的磨。不一会儿春风就又忍不住了,她哀求着,喊着说穴里痒的难受。
这时候岳少俊不在客气,他下身往前一挺,大宝贝直插进春风的穴里,春风也开始娇吟起来。岳少俊开始抽动他的宝贝而且愈来愈快,也愈来愈有力。随着他的插入春风阴道里那些皱折的腔肉和小肉牙,把他插入她肉穴里的龟头磨擦得十分舒服。
同时,因为她的阴毛少,岳少俊可以望着自己的阴茎插入在白里泛红的阴户,也觉得很有趣。他缓缓地把肉茎抽出一小段,见到春风阴户的嫩肉也被带出来。他挤进去时,春风的阴唇也凹陷下去。他一次又一次地抽插,春风的小肉洞里逐渐分泌出好多淫水,阴茎的抽送变得畅顺起来。
春风的叫声也愈来愈大:“唔……唔……好爽……天啊……好舒服……公子……不要停……操死春风啦……公子……大宝贝……好厉害……啊……”岳少俊见她淫语浪词不断,更加情欲高涨操的春风如醉如痴。
春风胯下的淫水不断地流出,弄得床上出现了一大片的水渍痕迹,她整个人都弓成一只大虾子的模样,双腿紧紧地勾着岳少俊的腰,脸上流露出欢愉的神情却又紧蹙着双眉,嘴里的淫言浪语可是没有断过:“啊……啊……好舒服……”
看着春风因激情而失神的浪荡模样,听着春风爽到极点的淫声浪语,岳少俊感到十分快活。他狠命地抽插着把春风送入一个又一个高潮之中,终于挺不住晕了过去。
岳少俊把粗硬的的肉棍儿从春风的肉穴里拔出来,让她的双腿垂下床沿,移步走到夏雨两条嫩腿之间。他伏在夏雨身上,双手摸、揉、捻、扣,搞得夏雨欲火上升,淫叫不断。岳少俊低下头一张嘴又在她身上咬舔,含,吸使尽了各种调逗的方法。让夏雨不能控制自己,她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羞耻开始哀求岳少俊:“公子……唔……唔……你插进来吧……唔……唔……人家好难受啊……”
夏雨轻轻捏着岳少俊那根湿淋淋的大肉棒,牵到自己的阴道口。岳少俊用力一挺,因为她的阴道早就充满了淫水,所以岳少俊的阳具捅破她的处女膜时并没令她感受到多大的痛苦。当岳少俊的大宝贝开始前后挺动,夏雨的呻吟也就愈来愈大声,而且双手还不断地去揉捏自己的乳房。
岳少俊先将龟头顶在她的花心上,扭动着屁股磨着她的花心。夏雨被磨的十分舒服,躺在床上用力向上挺动着屁股,嘴里大声浪叫起来。秋霜在旁边躺不住了,她坐起身来,用手按着夏雨坚挺的乳房上揉着,眼睛看着岳少俊象是在说:快点干啊,我下面痒,快点干我吧。”
岳少俊一面改变策略狂抽猛插夏雨的阴穴,一面将用手在秋霜的丰乳和阴穴上揉着、挖着。秋霜被他逗的阴穴里面更痒了,她用嘴含着夏雨的乳头,用力的吸着,不时用牙齿轻咬乳头。夏雨阴道里面涌出愈来愈多的淫水,而当岳少俊肉棒进出的时候,不断地发出「噗滋」、「噗滋」的声音,听起来更加地淫荡。
夏雨的浪叫也达到了顶点:“喔……我……好爽……我……第一次……玩到……这样好棒啊……我……好……喜欢这样……被……干……对……对……用力插……进……来……用……你……的……大宝贝……好舒服……公子……你就插……死夏雨吧……”
夏雨的消魂的呻吟刺激得岳少俊和秋霜兴奋无比,夏雨在他俩的两面夹攻下,浪叫声一声大过一声,很快就高潮迭起,她足足泻了好几回,才让岳少俊的大宝贝顶着她的子宫射出了精液,她的花心让岳少俊的阳精一浇人兴奋的晕了过去。
秋霜才开始发育,两只乳房微微股起,两粒小奶头红红的嵌在乳房上,她的阴部也只有几根的阴毛。岳少俊性情又起,把秋霜娇小的身躯搂到怀里,双手不住抚摸她的乳房和红嫩的阴户。秋霜那里经过这样的事,她就觉得自己在岳少俊的抚摸下浑身发热,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渴望。
秋霜红着脸直往岳少俊怀里钻,岳少俊让她转过身,用手掰了掰她的小屁股,把龟头伸到秋霜殷红的阴道口慢慢地磨着。秋霜颤抖着对岳少俊说:“公子,你的太大,我会吃不消的。”
岳少俊安慰她说:“没事,我不会弄痛你的。”说着慢慢挺起腰,粗壮的肉棍一点一点地挤进秋霜的小穴里。当插破秋霜处女膜的一刹那,疼的秋霜「啊」的叫了一声,而处女兵的鲜血也顺着她白嫩的大腿流下来。
岳少俊轻声安慰着她,阴茎在她的阴道里很慢很慢地滑动着。没多久秋霜就觉得小穴里的疼痛没了,代替的是又麻又痒。这时岳少俊的肉棒也越动越快,而且也越发有力了,每次的前伸都触到了秋霜的花心。把秋霜干地浪叫不止:“公子……轻一点……秋霜……下面小的紧……哎唷……痛……”
但是不到片刻功夫,秋霜就已经适应了:“公子……真舒服……再快一点……啊……”
岳少俊于是笑道:“秋霜,干脆你自己来玩……”他把秋霜拉起来,自己躺在床上,让秋霜自己在上面玩。他则让冬雪坐在身旁,玩摸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。冬雪的身材很苗条,可是生就一个丰满白嫩的粉臀。两条粉腿修长而且非常细嫩,不到三寸长的小脚儿,脚型美丽动人。
岳少俊先用力的揉捏一会儿乳房,就将手滑到她的阴户上,按在阴户轻挖阴穴,觉得里面非常湿润。就把手指头伸进去搅了搅,直搅得冬雪肉紧地夹住了双腿。岳少俊就用手指轻轻撩拨她的阴核,弄得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着。
秋霜随即跨上来,把她的毛茸茸的阴穴对准阴茎用力一坐。岳少俊骤然感觉到粗硬的大肉棒被温软的腔肉所包围,非常舒服。秋霜先是轻轻转动屁股,让龟头在花心上磨着,很快她柳腰轻摆,粉臀起落不停的疯狂的玩起来。冬雪被他挖得禁不住爬在他的身上,一边和他亲着嘴,一边用她那温软的乳房在他的胸部按摩。
岳少俊胸部享受着冬雪的丰乳的按摩,下面可以享受到龟头在秋霜阴道里滑动的舒服感,他兴奋到了极点,他坐起身来,一把抱着秋霜转身将她按在床沿,爬在她身上用力的猛干着她的嫩穴。秋霜第一次就被他这样狂抽猛插,她很快就欲仙欲死,如痴如醉,她再也支持不住,大声浪叫着,喷射出阴精。
岳少俊将龟头紧顶在她的花心上,享受着阴精喷射到龟头上的那种特别的舒服,同时叫冬雪爬在床上,将她那丰满白嫩的粉臀抬高。岳少俊先用龟头在她那阴毛浓密的阴户上滑动着,将阴唇分开顶在阴穴上,用力一顶整根肉棒一下全插了进去。
冬雪刚开始因为怕痛,随着阴茎的插入,屁股忍不住向前缩。岳少俊只好用手抓着她的腰,轻轻地抽动着。随着他的抽动,冬雪渐入佳景,她一面大声浪叫着,一面用力向后顶着屁股,阴穴里的淫水也大量的涌了出来。岳少俊加快了抽动速度,同时,双手抓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,大力的揉捏着。
冬雪浑身颤抖,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:“啊……公子……我……啊……好……好美啊……啊……”
岳少俊开始向猛烈地进攻,冬雪的淫水不断溢出,浪叫连连:“啊……公子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好……舒服啊……啊……喔……公子……啊……美啊……嗯……啊……”
岳少俊粗粗的宝贝在冬雪狭窄的小穴里出入着,冬雪叫着、喊着,享受着这美妙的快乐。岳少俊越干越上瘾,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,冬雪在他的大力抽插下,浪叫着高潮了,而岳少俊也将一股浓浓的阳精发射出来,直烫得冬雪差点晕过去。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终于结束,春风四女互相搀扶着回到隔壁去睡,因为床太小,无法容纳下这么多人,岳少俊连闯五关,终于心满意足,搂着仲飞琼沉沉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仲飞琼醒了过来,敏感的皮肤触着了什麽东西,那是岳少俊温暖的怀抱。仲飞琼不敢也不想动弹,酸痛的腰肢根本不愿动作,她索性缩在岳少俊怀里,享受着温热的拥抱,这是她第一次从男人的怀抱之中醒来,想着昨夜澡池之中疯狂般的交合,仲飞琼甜甜地笑着,看着岳少俊沉睡的脸,他果然也累了。
昨晚的岳少俊看来是毫不留手,居然连闯五关,让仲飞琼几乎错觉他是个不知休息的人,还是别吵他吧。仲飞琼想起身,但破瓜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倒了回去,要不是她强撑着慢慢躺下,或许会惊醒岳少俊的美梦的,她爱怜地看着岳少俊孩子般的睡相。
“嗯。”岳少俊伸了伸懒腰,醒了过来。
“你醒了?姊姊吵了弟弟的好梦吗?”
“没有作梦啊,不过醒来之後的风光比梦里还美呢。”岳少俊拉近了仲飞琼的俏脸,嗅着她发丝的飘香,不时还在她耳垂上喷着气。
“别逗了吧?昨晚把姊姊弄得还不够狠吗?姊姊的骨头都被你揉散了,现在还痛呢。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岳少俊的手开始用力,轻柔按摩着仲飞琼的腰部:“让弟弟帮姊姊揉揉,别气了吧。”
“哎呀,弟弟,你坏死了。”仲飞琼好不容易才拉开他的手,通红的俏丽脸蛋埋在他胸口,硬是把岳少俊的手压在一旁:“你昨儿个一点都不疼人家,弄得姊姊现在一点都动不了了,难道你真想把姊姊吃了吗?”
“想是很想啊。”岳少俊俏皮地道。
“你啊。”仲飞琼娇嗔不依,深埋在岳少俊怀中的纤细身子扭着:“姊姊可是第一次啊,还没嫁你就让姊姊下不了台,以後姊姊可要怎麽办才好?一定被你欺负死了。”
“姊姊也很想被我欺负,是吧?”岳少俊感到紧贴着自己的胴体又热了起来,也真怕仲飞琼没了脸,赶快换了话题:“琼姊姊,今天还能赶路吗?”
仲飞琼娇嗔道:“你还知道有正事?”皱着眉头,沉思一会,仲飞琼接着道:“我们不能耽误,好在我们有车,要不然姊姊下不了地,怎么赶路?你呀……”
“小姐别再耽误时间了,胡大娘已经来催了。”春风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夏雨,两人走路有些一瘸一拐,过来服侍岳少俊和仲飞琼穿衣。
岳少俊问道:“秋霜、冬雪呢?”
正在服侍他穿衣的夏雨嗔道:“公子,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问?秋霜和冬雪几乎没法下地……”
仲飞琼笑着道:“俊弟弟就像头饿狼,好在我有你们四个贴心婢女,否则我昨天真是要没命了……”
岳少俊笑嘻嘻地在夏雨的胸前摸了一把道:“好啊,你们敢当面编排我,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?”
夏雨被他摸得浑身发软道:“公子啊,我们还要赶路啊,小婢被你害惨了……”
春风也娇嗔道:“是啊,害我们走路都不舒服不说,刚才还被胡大娘笑话了一顿,想想也不甘心。”
仲飞琼笑道:“谁叫他是我们命里的魔星,春风,你就认命吧。”
夏雨娇嗔不依道:“小姐,你可真是,居然帮他说话……”
春风也娇嗔道:“是啊,小姐,你可真是的……”
岳少俊笑嘻嘻地将春风、夏雨二女搂在怀中,亲了一口道:“妻以夫为天,你们也要像琼姊姊学习,要乖乖地听话……”他躲开二女捶过来的拳头,大笑一声,出门而去。留在屋里的三个女人,不由相视一笑,一种甜蜜温馨的感觉,从心底涌起……
这一夜五女果然受创甚重,直过了三天,才分别恢复过来。这天中午,一行人在一处茶棚歇脚之后,准备起身,仲飞琼、岳少俊等相继站起,走出松棚。涂金标赶上前面,套好了车,大家正准备上车,忽见大路上正有两道人影,起落如飞,朝松棚奔行而来。
仲飞琼目光一抬,看到两人身法极快,绝非寻常之辈,不觉脚下一停,回头问道:“胡嬷嬷,你看来的是谁?”
胡大娘一手遮着眼眶,望了一阵,说道:“看来这二人身法大是不弱。”
春风道:“莫要又是冲着咱们来的。”
胡大娘哼道:“有谁吃了豹子胆,敢冲着咱们二小姐来的,哼,老婆子第一个就饶不过他。”两句话的功夫,那两道人影,已经愈来愈近。
涂金标坐在车辕上,居高临下,看得较远,口中咦道:“来的是九指罗汉祝祥符,和百步神拳袁广杰。”
仲飞琼冷哼道:“他们来此作甚?”说话之时,那两人已到了七八丈外,果然是九指罗汉祝祥符,和百步神拳袁广杰。
袁广杰人还未到,老远就拱着手道:“仲姑娘请稍候。”
胡大娘冷然道:“姓袁的,你嚷什么?”
袁广杰走上几步,朝仲飞琼躬身道:“袁广杰见过仲姑娘。”
仲飞琼还未开口,胡大娘三角眼一瞪,大声道:“姓袁的,老婆子在问你的话。”
袁广杰听得一怔,脸上微现怒意,这也怪不得他,百步神拳成名数十年,名满关洛,也是一方的大豪,你胡婆子在江湖上不过一个三流角色,居然当着他的面,大声吼叫,当真是狗仗人势。但在仲飞琼面前,他不好发作,缓缓转过身道:“胡大娘,你问什么?”
胡大娘道:“老婆子问你做什么来的,挡着咱们仲姑娘的车驾,是何道理?”
九指罗汉祝祥符连忙走上一步,双手合十,陪笑道:“胡大娘不可误会,袁兄和兄弟是奉命晋见二小姐来的。”
胡大娘道:“奉谁之命?”
祝祥符依然合十道:“总护法。”
仲飞琼听说是大姐夫派他们来的,不觉问道:“大姐夫有什么事,要二位老远的赶来。”
袁广杰拱手道:“总护法因腊八会期己近,二小姐此时回雪山去,岂不是摆明了和火灵圣母闹意气么,因此特命兄弟和祝天师赶来,奉劝二小姐回去。”
胡大娘哼道:“这是火灵圣母的意思吧?”
她虽是随口说话,但听到仲飞琼的耳中,心头不禁一动,大姐夫怎知自己要回雪山去?这自然是火灵圣母的意思了。火灵圣母为什么要一再阻止自己去雪山呢?金铁口说的「雪山有变」,莫非会是火灵圣母捣的鬼?心念闪电一动,冷声问道:“你们此来,我大姐知道吗?”
袁广杰含笑道:“总护法派兄弟二人前来,大小姐自然也知道的了。”
仲飞琼道:“可有书信?”
袁广杰陪笑道:“总护法要兄弟二人,向二小姐面陈,未备书信。”
仲飞琼冷笑道:“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?”
袁广杰道:“兄弟二人,怎敢欺骗二小姐?”
祝祥符双手合十,躬身道:“阿弥陀佛,在下皈依三宝,佛门弟子戒打诳语。”
胡大娘冷笑道:“你是佛门弟子?”
仲飞琼柳眉一扬,冷然道:“看来你们是有意阻拦我去路了。”
袁广杰道:“兄弟不敢。”
仲飞琼话声一落,回身道:“俊弟,咱们上车。”
袁广杰道:“二小姐明鉴,总护法命兄弟二人赶来,一来是奉劝二小姐回去,不可意气用事,二来也要请这位岳少俊屈驾一行。”
仲飞琼明白了,这二人果然是火灵圣母派他们来的,心头不觉大怒,脸色一沉,喝道:“你们好大胆子。”
只听一个低沉而沙的声音接口道:“仲二小姐何须动怒,他们来的时候,总护法确实如此交待他们的。”随着说话,从左侧松林间,缓步走出一个身形极矮的黄衣老人来。
这人生得头大身矮,披着一头稀稀疏疏的花白长发,一脸横肉,色如死灰,配上一双三角小眼,也翻着鱼白色,看去简直像个老太婆。黄衣矮老人是由一个三十来岁的半老徐娘挽扶着而行,这女的一张尖瘦脸,同样色呈死灰,身子也瘦得像一根竹竿,但一双眼睛却灵活明亮,挤得出水来。
仲飞琼瞥了两人一眼,冷笑道:“段伯阳,是你。”原来这黄衣老人正是崆峒派左护法秃尾龙段伯阳。那瘦女人则是段伯阳的姬人尤如是,入称尤二娘子,段伯阳走到那里,她就跟到那里,两人一向寸步不离。
秃尾龙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道:“正是兄弟,仲二小姐可是觉得奇怪么?”
仲飞琼依然沉着脸道:“是火灵圣母要你来的?”
段伯阳阴笑道:“仲二小姐这可猜错了,兄弟是奉教主之命,专程来请岳少侠的。”
仲飞琼听得暗暗一惊,忖道:“听他口气,姬山主也亲自下山来了。”
段伯阳口气一顿,接着道:“教主听说岳少俊少年奇才,极为高兴,亟欲一晤,深恐总护法派来袁、祝二位请不动岳少俊,故而要兄弟随后赶来,向仲二小姐面陈并敦请岳少侠的侠驾。”
仲飞琼道:“我要回雪山去,谁敢阻拦我去路?”
段伯阳阴侧恻一笑道:“仲二小姐一定要回去,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你的了,只是……”
仲飞琼道:“只是什么?”
段伯阳道:“仲二小姐回雪山去,和兄弟奉命敬请岳少侠,并不相悖。”他这话暗示你可以回去,但岳少侠即得留下。
仲飞琼凛然道:“不成,他要和我一同上雪山去。”
段伯阳死灰脸上,微露为难之色,缓缓说道:“这叫兄弟为难了。”
仲飞琼道:“你有什么为难,你奉山主之命,来请岳少俊,但人家不愿意去呢?”
段伯阳道:“教主令出如山,谁敢不遵,何况兄弟亲自来请,岳少侠自然非去不可了,最使兄弟为难的,是仲二小姐在此,兄弟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但口中却发出一阵「嘿」「嘿」的冷笑。
仲飞琼冷笑一声道:“因为岳少俊是我义弟,我会护着他的,对不?”
段伯阳陪笑道:“兄弟正是此意。”
仲飞琼又是一声冷笑,说道:“岳少俊虽是我义弟,他想不想跟你去见山主,他自己可以决定,用不着我仲飞琼护着他,他如肯去,我不会不答应,他如果不想跟你去,我也不会插手,左护法只管把他擒走好了。”
段伯阳死灰般眼睛一亮,阴笑道:“这是仲二小姐说的。”
仲飞琼道:“不错,是我说的,左护法请不动他,若要凭武功把他擒走,仲飞琼绝不插手。”
段伯阳拱拱手道:“多谢仲二小姐,有仲二小姐这句话,就够了。”仲飞琼没有再说,胡大娘见识过岳少俊的真章,只是站在一旁,嘿嘿冷笑。
秃尾龙段伯阳身为崆峒派的第三号人物,自然不会把岳少俊放在眼里。转过身,望了岳少俊一眼,只见他脸含微笑,负手站在那里,看去一派安逸,气定神闲,虽觉他气字不凡,但究竟不过弱冠年纪,又能有多大能耐?心念转动,不觉朝岳少侠拱拱手道:“兄弟方才说的,岳少侠都已听见,教主慕少侠风仪,特命兄弟专程赶来,奉邀侠驾,敦请前往黄山一晤,不知少侠意下如何?”
岳少俊淡淡一笑道:“在下和贵派教主素昧生平,怎好打扰?再说在下答应仲姐姐,陪她上雪山去的,还望段老覆上贵教主,异日有缘,在下自当专程拜谒。”话说得很客气,但拒绝了。
段伯阳深沉一笑道:“岳少俊方才自然听仲二小姐说过,只要少侠答应,仲二小姐并不勉强少侠前去雪山,教主渴望和岳少侠一见,目前正在黄山候驾,武林中人,莫不以一见教主为荣,少侠不可失去了机会。”
岳少俊笑了笑道:“在下已说过,雪山之行,非去不可,贵教主见邀,虽是一番盛情,在下只好方命了。”
段伯阳呵呵笑道:“岳少俊应该知道,教主令出如山,无人能够更改,少侠最好仔细考虑考虑。”
岳少俊朗笑道:“在下行走江湖,虽然日浅,但在下言出必践,贵教主只是要段老前来相邀,去与不去,在下自己有权决定,段老只要把在下的话带回去,奉覆贵教主就好了。”
双手搀扶着秃尾龙的尤如是一直没有开口,这回娇滴滴说道:“我说左护法,人家岳少侠既然不肯去,我看就算了。”
段伯阳道:“不成,教主要老夫前来邀请,岳少侠不去,老夫如何向教主交差?鱼白眼一翻,冷然道:“岳少侠真的不考虑么?”
岳少俊道:“在下要说的话,都已说了,并无考虑的必要。”
“很好。”段伯阳皮笑肉不笑,点点头道:“仲二小姐方才已经声明在先,今日之事,她并不插手,岳少侠一口拒绝教主的邀请,邵是敬酒不吃,要吃罚酒了。”
岳少俊望了他一眼,微笑道:“在下从未吃过罚酒,段老要如何罚法?在下就喝你这杯罚酒了。”
段伯阳大笑道:“岳少俊的意思,是认为段某请不动,就无法把你擒回去了?”
岳少俊道:“那要看段老的手段了。”
“好,好。”段伯阳连说了两个好字,阴恻侧道:“段某那就领教岳少侠的高招了。”突然欺身而上,右手一探,使了一招「赤手缚龙」,猛向岳少俊肩头抓下。你别看他连走路都要尤二娘子搀扶,这一出手,就像天龙腾拿,猛虎出押,威猛绝伦。
岳少俊神态悠然,只是身子斜斜一转,就让开了秃尾龙一记擒拿手法。秃尾龙段伯阳在崆峒派中,地位极为崇高,平日自然很少亲自出手,他不出手则已,一旦出手,也老谋深算,至少要有三分制胜把握,才肯上场。
秃尾龙段伯阳数十年来,从没有落败过,这是铁的事实。这一抓之势,他只不过用了三成力道,原是存有试探性质,但以他的功力,这三成力道,依然非同小可,一般的江湖武士,休想闪避得开。那知岳少俊连脚都未跨出,只是身子稍一转动,就避了过去。
这下直看得秃尾龙神色为之一变,因为他抓去之时、身法极快,欺到岳少俊身前,只觉他身子斜转,已经变了位置,一抓落,根本没看清他身法是如何转动的,这原是一瞬间的事,秃尾龙段伯阳大笑道:“岳少侠身手果然不凡。”左手一掌,疾向岳少俊当胸拍去。
岳少俊含笑道:“段老夸奖了。”右腕一翻,竖掌当胸,缓缓推出,出手甚是潇洒,居然硬接秃尾龙的掌力。
段伯阳想不到岳少俊竟敢硬接自己的掌力,要想增加劲力,为时已迟,双方掌力,很快接实,发出砰然一声轻震。段伯阳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,他看到岳少俊竖掌当胸,准备硬接自己一招,又因左掌已发,要待加强掌力,已嫌不及。因此他就两掌接实之际,劲运右手,迅若惊霆,一掌横拍过去。
岳少俊接住段伯阳一掌之后,觉得崆峒派左护法也不过如此,左手一挥,又迎着段伯阳掌势截去。他自然不知道段伯阳这一掌上,不但运集真力,而且也提聚了全身功力备用,随时都可以增强力道,压制敌人的掌力。
但听「啪」的一声,双掌再次接实。岳少俊陡觉对方这一掌,竟然重逾千斤;在一接之下,几乎被对方巨大掌力,震得后退,但他练的乃是「逆天玄功」,不须吸气运行,只要遇上外来的压力,立可自生反应,因此岳少俊在一掌接实,感觉对方掌力极强之时,掌上内力,已经随着加强。
秃尾龙段伯阳满以为这一掌,运集了八成力道,岳少俊弱冠年纪,能有多大的内力,自然接不下来,那知双掌交接,对方掌力,如斯响应,忽地由弱转强,依然株两悉称,心头不禁大奇,暗暗冷笑一声,突然又加强了四成丈道。
这回他由八成力道,加强到十二成。已是把毕生修为的功力,全使出来了。这一段话,比之方才两次击掌,更为快速,因为双方加强掌力,只是在双掌接实之后,电光石火般事。就在秃尾龙段伯阳掌力加到十二成的时候,突觉岳少俊掌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,自己右腕剧震,几乎连呼吸都为之一窒。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三步,再看岳少俊依然神定气闲的站在那里,面含微笑,望着自己。
这下直把秃尾龙段伯阳惊诧得不知所云,他怎么也不相信凭自己数十年苦练的功力,竟然还敌不住一个廿来岁的小伙子。当然感到惊诧的并不只是秃尾龙一个,尤二娘子睁大一双水淋淋的俏眼,死灰般脸上,也流露出震惊之色。百步神拳袁广杰和九指罗汉祝祥符,也同样暗暗惊诧不止。
段伯阳是崆峒派中有数的高手,在江湖上从未遇到过敌手,这回却被岳少俊震得连退了三步,看来,他今儿个遇上劲敌了。秃尾龙段伯阳一退之后,忽然仰夭长笑,他这笑声,在荒凉的山野之间,宛如老龙长吟,响遏行云,直冲霄汉,显示出他充沛的真气。
就在他笑声中,从右侧一片树林间,疾如飞鸟,翩然飞掠出五道人影,泻落场中。那是五个一身劲装,怀抱长剑的青衣少年,在他们飞落之时,正好把岳少俊围了起来。段伯阳笑声突然而止,呛的一声,从肩头掣出长剑,森冷的道:“岳少侠请亮兵刃。”
胡大娘看得老脸一沉,哼道:“姓段的,你想倚仗人多……”双手一摸插在腰间的短拐,要待抢出。仲飞琼轻轻抬了下手,示意她不要妄动。
岳少俊目光扫视了围着自己的五个青衣少年一眼,只觉这五人年约二十出头,不但个个生得眉目俊秀,身材也一般高矮。最奇特的是他们和段伯阳一样脸色如同死灰,没有一点生气,这时抱剑而立,目光之中,竟然包蕴着浓重的杀机。
岳少俊今非昔比,这一瞥已然发现环伺四周的五个青衣少年都身具上乘剑术,因为他们抱剑而立,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,正是使展上乘剑术的准备。最使岳少俊犯疑的,还是他们死灰般的脸色,心中暗自讨道:“这些人莫非练有什么邪门功夫不成?”这一发现,不由得使他提高了几分警觉,暗暗凝神戒备,一面抬目问道:“段老要他们一起动手么?”
段泊阳沉森一笑道:“不错,兄弟不把岳少俊请去,无法向教主交代,所以只好动用兄弟一手调教的阵势了,岳少侠只要能凭手中长剑,脱出此阵,兄弟自当立时撤走。”
岳少俊爽朗一笑道:“好,咱们一言为定,在下脱出此阵,段老就回去覆命,在下若是闯不出此阵,就随段老去见教主。”
段伯阳深沉一笑道:“岳少俊快人快语,兄弟正是此意,岳少侠可以亮兵刃了。”
岳少俊微笑道:“段老只管请发令好了。”
段泊阳手中长剑一振,阴喝道:“岳少侠小心了。”寒光一闪,洒出四、五、六、七点寒星,直向岳少俊迎面而来。
「崆峒剑法」,夙以快捷奇诡著称,在他手中使出,果然别具威力;这几点流星般的寒芒,点点锋芒四射,光华夺目,使人不可捉摸,莫辨虚实。这一刹那,五个青衣少年突然身形闪动,双手一分,五柄长剑突化为十,原来他们手中使的是双股剑。双剑交叉,交织成一片纵横剑网,但见人影流动,立时把岳少俊围入在剑影织成的网幕之中。
六个人全已出手,只有搀扶秃尾龙的尤二娘子尤如是,如今秃尾龙不用他搀扶了,她站在原地,并未退走,此刻和岳少俊同样被围在一片剑网之中。当然十一柄锋利长剑,不会攻到她身上,但她手无寸铁,在一道道寒光飞洒之下,不禁令人为她捏一把冷汗。
岳少俊早有准备,就在段伯阳长剑出手,飞射出点点寒星之际,他右手剑九同时从掌心飞射出一道青虹,向前挥出。尤二娘子就站在他右首,他没出手之前,她只是悄然独立,作出凝眸旁观之状,他右手这一挥,软剑出手,她也动作如电,右手突扬,匹练般飞出一条彩虹,熟练无比,朝岳少俊软剑上缠绕过去。
这真是说时迟,那是快,段伯阳剑上飞出的四、五、六七点寒星,堪堪洒到岳少俊身前。岳少俊挥出的软剑,本待封解来势,突然间被尤二娘子的彩带缠个正着,挥出去的长剑,再也挥不出去。尤二娘口中发出一声银铃般轻笑,身形更是轻盈,随着轻笑,已经到了岳俊身后,右手一收彩带,缠住软剑不放,左乎五指笼罩舒展如兰,轻轻一翻,五道指风,正好笼罩住岳少俊身后五处大穴。
段伯阳一剑幻起的七点寒星,上是剑术中最上乘的点穴手法「七星入户」,寒星错落,笼罩了岳少俊身前七处要穴。这一着前后夹攻,当真使人顾前失后,避无可避,何况四周还有十把长剑构成的严密剑网,你想闪也闪不出去。
岳少俊挥出去的软剑,被尤二娘子彩带缠住,心头不由大吃一惊,一时之间,急中生智。右手急忙劲力一松,左脚赶紧朝前跨出半步,从段伯阳右侧闪了出去。要知他手中握的乃是一柄软剑,软剑必须劲贯剑身,长剑才能挣得笔直,如果内劲一松,软剑就随着软了下来。
尤二娘子的彩带,虽能缠得住一般软剑的剑身,但软剑一旦软了下来,纵被彩带缠住,也会很快的滑脱了。再加岳少俊自幼练的就是避剑身法,这套身法,原是针对「宋家百剑」而设计。「宋家百剑」号称「武林第一剑」,能避开「宋家百剑」,天下剑法,大概也都能闪避得开了。
岳少俊施展「避剑身法」,虽然避开了秃尾龙和儿二娘子一招前后夹击,但也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,从他出道江湖,短短数月之间,会过了不少高手,使他如此惊险,实在还是第一次遇上。但在他闪出之际,又遇上了一片绵密无间的剑网,直向身前逼近过来,剑影寒光,交织而至。
「避剑身法」,原是针对一个人所发的剑势而设计,一个人发出来的剑势最凌厉,最快速,最绵密,总就只有一只手腕,一支长剑,因此纵然也交织成一片剑网,其中必有许多是幻影,是虚实互用的变化,故而也必有破绽,和可乘之隙,「避剑身法」就是觑定你这点空隙,游身闪避,以进为退,乘隙而入。
但这五个青衣少年十柄长剑交织的剑网就不同了,一个善于使用双剑的人,就可弥补单手使剑,仅有一支长剑,有时会露出破绽的缺点。何况他们五个人,又是久经训练,十支长剑的剑网,不是为了攻敌,而是专门为了控制敌人。只是不使对方有脱逃的机会,至于如何克敌,自有主持阵势的左护法和尤二娘子去对付。
因此岳少俊纵会「避剑身法」,面对这一张由十支长剑所构成的严密剑网,就无法适用了,这原是一刹那间的事,他眼看剑网逼近,幸好软剑已经脱出尤二娘子的彩带,口中大喝一声,随手朝前挥出。如今他的功力何等深厚,这一剑虽是仓猝发出,依然剑风逼人,软剑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道,向外推出,逼得十支长剑交织而成的剑网,像风吹轻纱,被推出去四五尺远。
只是剑网依然是剑网,逼进之时,绵密无间,真像一张网罟一般,丝毫没有被这一剑割裂冲破,露出破绽来。段伯阳眼看岳少俊人影一闪,居然从自己右侧闪出,心下自然大为惊凛,暗道:“这年轻人果然身手非凡,无怪仲二小姐故作大方,说出若凭武功把他擒走,她绝不插手的话来。”口中狂笑一声,剑随身转,一招「回风舞柳」,划起一道雪亮的银虹,突然间,化作一蓬数十缕银练,长短参差,飞洒过去。
你自然看到过春风吹拂起来的柳叶吧,他这一剑,就像丝丝柳条,随风飞舞。尤二娘子不但一记「兰花拂穴」手落了空,连已经被自己缠住的剑身,都被滑了出去。她死灰脸不觉一绷,水淋淋的眼睛,忽然漾起一丝凶芒,口中娇声道:“唷,瞧不出你身法倒蛮俊的。”口中还在连笑带说,右手皓腕一抖,彩带「灵蛇缠颈」朝岳少俊颈后飞缠过去。
岳少俊展开「避剑身法」,身躯半旋,段伯阳一招「回风舞柳」,丝丝剑光,就像风回柳转,拂着他身侧掠过,又落了空。岳少俊顾忌的还是五个青衣少年的十支长剑,因此避开段伯阳一剑之后,立即横剑扫出,左手疾然向后抓去,一把抓住尤二娘子的彩带。
尤二娘子还不知道岳少俊功力奇高,见他一下抓住自己彩带,不觉轻笑一声道:“你想和我较劲?”在她想来,这时候外有剑网,内有在剑术上火候老到的段伯阳剑势如虹,剑剑足以制敌于死命。在这种情况之下,岳少俊要和她在彩带上较劲,自然非吃亏不可。但就在她话声甫出,口中忽然惊「咦」的一声,一个人就像鱼儿上了钩一般,被岳少俊凌空钓了起来。
原来岳少俊一把抓住彩带,他如今一身功力,何等深厚,手腕一抖,就像使用软剑似的,一股强劲的内力,随即贯注到彩带之上,一条柔软的彩带,登时挣得笔直,变成了八尺长一根铁棍。尤二娘子一个人就高高的顶在棍头上,像表演特技一般,在高空手舞足蹈,就是放不开手来。这原是一刹那间的事,岳少俊五指一松,尤二娘连带带人,「呼」的一声,凭空摔出去数丈之外。
段伯阳眼看岳少俊被困在「七煞剑阵」之中,不但没被逼落下风,自己连发两剑,都被他避开。如今尤二娘子又被他抖手摔出阵外,心头更是又惊又怒,口中连声大喝,长剑如雨,猛扑急攻过来,一口气攻出了八九剑之多。
岳少俊一柄软剑,只能顾到十支长剑交织,交迫而来的剑网,不得不随时挥剑,向外推出。对段伯阳的攻势,只能施展「避剑身法」,游身趋避。本过眨眼之间,一连避开了段伯阳七剑,心中暗自忖道:“这般缠斗下去,何时了结?”心念这一转,身形随着一转,左手突出,一把扣住了段伯阳执剑右腕,运劲朝外摔去。
这一着真还管用,段伯阳稀里糊涂的被人扣住了手腕,不禁呆得一呆,一个人已经应手飞起。岳少俊知他功力精湛,在这一记擒拿手法上,用上了八成力道,因此段伯阳飞起的人,想中途停住身子,重行飞回去,都办不到,「呼」的一声,越过剑阵,直摔出去四五丈远。
岳少俊奋起神威,接连摔出两人,精神大振,右手软剑随着横扫,剑光矫若神龙,光华大盛,一下逼退迫近身来的三个青衣少年,左手一收再发,呼的一掌,直拍出去。但听蓬然大震声中,迎面一个青衣少年首当其冲,口中闷哼一声,整个身子飞了起来,跌出去一丈开外,张嘴喷出一口鲜血,再也站不起来。
十支长剑本来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剑网,但因此人被震飞出去,十去其二,使这片剑网,露出了空门,其余四人一时之间,那有功夫弥补得住?岳少俊立时使出「避剑身法」,口中朗笑一声,从剑阵中闪身而出。从他摔出段伯阳,到闪出剑阵,前后只不过是眨个眼的时间。这时段伯阳也口发怪笑,疾若流星,一下飞回阵中。
这两声长笑,几乎是同时出口的,因为两道人影,一个往阵外闪出,一个朝阵中飞回,也几乎是同一时候的事。段伯阳落到剑阵之中,眼看岳少俊已经冲出阵外,脸色不禁大变,但他不失为崆峒派的左护法,世面见得多了,死灰脸一松,迅即返剑入鞘,左手一摆,呵呵笑道:“岳少侠已经冲出阵去了,你们还不收起剑来?”四名青衣少年立即敛剑后退。
段伯阳朝岳少俊拱手一礼道:“岳少侠果然身手超群,兄弟甘拜下风,不胜佩服之至。”
岳少俊慌忙还礼道:“段老夸奖,在下侥幸得很。”接着朝那个跌坐在地的青衣少年歉然拱手道:“在下方才一时收手不及,误伤这位兄台,不知伤势如何?在下实在抱歉得很。”
段伯阳道:“不要紧,他们随身都带有敝派急救伤药,让他坐息一会就好。”
尤二娘一张死灰脸上,又笑又怨,俏眼朝岳少俊一溜,娇声道:“奴家一条手膀,被你震得直到现在,还在又酸又麻,你连问也没问。”
岳少俊听她这么说了,只好抱抱拳道:“在下鲁莽之处,还望姑娘见有。”尤二娘子被他这声「姑娘」,叫得心花怒放,一张死灰脸上,绽起盈盈笑意,正待开口。
仲飞琼冷然道:“左护法,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?”她讨厌尤二娘子那张死灰脸,那双水淋淋,直勾勾的眼睛和妖里妖气的声音。
段伯阳连忙陪笑道:“自然,自然,兄弟说过,岳少侠只要冲出阵势,兄弟立即率人撤走,怎敢阻拦?”
胡大娘哼道:“左护法就是想拦,也拦不住呀?”
仲飞琼道:“咱们上车。”大家相继上车,涂金标立即挥动长鞭,驱车疾驰而去。
尤二娘望着马车后影,重重呸了一声说道:“左护法,你看,这小丫头有多神气?”
秃尾龙段伯阳诡笑道:“这小子身手高得出奇,但他们去了也是白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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